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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また君と……。」【迷宫组·一篇完】


 @pppp乒乒乓乓 感谢pp的雨中跳舞的情节提供


#同人/迷宫组


克洛与真矢四年未见,再次相遇的故事。



-


列车关门的声音让西条克洛迪娜大感不妙。她急冲冲地走到站台,刚好看到门的接缝合在一起。


奔跑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然不是高中生了,逐渐紊乱的呼吸声清楚地帮西条克洛迪娜回忆起了这个事实——更何况自己还穿着高跟鞋呢?吸进的冬季清冷空气逐渐把她因为喝了点酒而变得昏沉的头脑给弄清醒了,她回头看向离她十几步之遥的,站在原地几乎动都没动的,脸上还挂着她总是能看到的微笑的天堂真矢,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熟悉的火大。


“追上了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站台上倒是听得很清楚,又或许是因为克洛迪娜总是会对天堂真矢的话特别关照一些——谁知道呢。总之,克洛迪娜觉得跟那个静止在那的天堂真矢比起来,气喘吁吁的自己实在是太狼狈了。她快步走回去,高跟鞋嗒嗒响。


“没有。”克洛整理了一下因为跑步的动作有些乱的围巾,没好气地看着天堂真矢,“凌晨两点,末班车都走了,怎么办?”


“问我吗?”


天堂真矢摇摇头又摊了摊手。


“我不知道。西条さん,你的打算呢?”


她仍然笑得得体,仿佛时间与她没有关系一样,仍然是几年前的样子,不论是举止还是语气语调。西条克洛迪娜差点就沉醉在那紫色眼眸的满天星光里。


对,只是差点。


“你觉得呢?”


她学着天堂真矢的样子耸耸肩。


天堂真矢只是笑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在看自己光滑的鞋面还是在看地面。她为什么笑了呢,因为错过电车这件事情,还是因为自己的模仿使人发笑呢?


西条克洛迪娜思考着,试图去揣测天堂真矢的心思。她的余光悄悄瞥过去。


两个人间的间隔不算大,但克洛迪娜觉得她没法跨过去——就算只是一步也没办法。就像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却肯定是在想着不一样的东西。


她猜不透天堂真矢,她没成功过。

或者也许成功过——但她无法验证。


克洛迪娜尚在发呆,冷不防一双紫色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哇!”


她下意识地有点心虚,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后被发现的小孩子,往后退了一步。天堂真矢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微笑着,眼中仍是波澜不惊。


克洛迪娜猜她一定要问自己盯着她看干什么了。



她不是故意的,也很难说这是一种本能,只是她出于习惯,总喜欢去细细地观察天堂真矢的每一个细节。


可天堂真矢什么都没问,她只是毫不掩饰,与克洛迪娜对视着。


两个人的眼睛里互相映照着对方的身影。


只有她们两个人。




就像……就像她们还在圣翔的时候。







她们是因为什么才会在这里呢,在冬日的夜晚无言地在站台前对视。刚刚离去的列车似乎带去了一点身上沾染的酒气,带来冷冽的空气。


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大场奈奈的那通电话吗,邀请大家聚聚的电话吗?



不久前,九人的毕业聚会以华恋喝醉了开始说胡话告终,光面对这种情况仍然有些慌乱,真昼在旁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带着歉意对大家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奈奈和纯那还有咖啡店的事务需要打理,于是只能先回去了。香子则是已经困得不行,差点就跟华恋一起开始电波对话,只好拜托双叶赶紧把她送回家。


一阵热烈的谈天说地之后,克洛迪娜和天堂真矢确实有些累,但不至于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看着真昼一个人忙活,克洛迪娜不忍心地主动要求帮忙——天堂真矢于是也相当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其实她明明可以早点回家,那样也许还能赶上末班车。)


还是因为爱城华恋的酒量一如既往地差,像个孩子一样在餐厅傻笑,一边说着「我 再生产」一边往嘴里塞食物——好吧,这是个绝对会被法国人嫌弃的举动——克洛迪娜在真昼焦头烂额联系车来接的时候,出于好心去照顾这个完全没变的单纯老同学。


她正帮爱城擦着嘴,叹着气。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递来一张新的餐巾纸。


“那张,脏了吧?”



西条克洛迪娜的手不自觉地顿了一下,她没回头。


华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把面前的两只手叠在一起,满意地笑了。


“首席和次席……天堂さん和西条さん总是、在一起呢!呃唔、”


“千万,千万不要吵架哦。”


华恋说罢还全无说服力地打了个酒嗝,在一旁的光居然还点了点头。


西条克洛迪娜突然一阵燥热涌上心头,她看着天堂真矢和自己重叠在一起的手,相触的肌肤,有种突如其来的怀念和心头的突然一紧。



我们没有吵架。爱城同学,我们怎么会吵架。





克洛迪娜的大学四年去了法国,断了一切联系,没有好友相伴,一切都从头再来,其实她也没觉得有多不同,不过是见惯了亚洲人的面孔,突然迎面大多金发碧眼她不习惯罢了。


只是。


她入学之后悄悄敛起了锋芒,仔细在人群中寻找着能让自己发起挑战的人——没找到。


她在夜幕降临时分仍然停留在练习室,然而她从夕阳西沉等到黑暗将整个房间充满,也没等到亮起来的灯。


明明今晚是自高中毕业以来,西条克洛迪娜第一次与天堂真矢相会。


她却仍然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亲切。





留学生活使她明白了一件事。


从没有一个同学、舞伴或是伙伴像天堂真矢一样。

她无可替代。




但克洛迪娜不愿意承认,即便事实已经这么明了,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


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

毕竟与你分开这么久。


天堂真矢用完全没变的眼神看着她,她不惊喜,却感觉到被时间和距离洗出的苦涩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希冀。


她的心到底为何隐隐作痛,她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在凌晨两点会跟克洛迪娜一起站在月台,一起错过末班车的,能跟一起碰到这种又奇怪又完全称不上不幸运的事情然而克洛迪娜没法对着生气的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


从头到尾都只有天堂真矢,时间和环境都证明了「天堂真矢」不是一个变量,她是在克洛迪娜巨变的生活里从来没变过的人。


她没法对着天堂真矢生气,所以她对着自己生气。她生气,过了这么几年,在面对天堂真矢时她仍然毫无进步。仍然控制不了高鸣的心跳声,仍然管不住自己跌落进紫色的目光。


真是一点点进步都没有啊。


她们并肩站在一起,西条克洛迪娜抬起头,哈出一口白气,模糊了眼前的景物。


她们从来都没有吵架。克洛迪娜也从来不怕这个。

她真正怕的是错过。




“我们走吧,克洛迪娜。”


冷不防地,自己的手被牵起。西条克洛迪娜下意识地想要躲避这样的身体接触,她担心自己的心跳过速会沿着皮肤相接的部分传达给天堂真矢,然而天堂真矢只是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眼睛里像是盛着一个永远不会被违背的诺言,以致于西条克洛迪娜什么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她恍惚间忆起她们相遇的时候自己伸出了手,问对方究竟有多少本事。事实证明天堂真矢确实很有本事。


这次是她牵着自己的手了,西条克洛迪娜忍不住开口问:“去哪里?”


“……哪里都好。”

天堂真矢像是玩笑,又像是叹息着说,捏紧了她的手。





“你说的哪里都好就是让我们待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是吗?”克洛迪娜装着生气的样子说。


“我们两个好久不见了。”


天堂真矢走到十字路口前停下了,克洛迪娜听到这句话心下一沉。这句话可以是一切感情宣泄的良好开端,也可以是两人关系的休止符。在克洛迪娜看来,总是前者好。



“西条小姐。”天堂真矢突然改变了对她的称呼,克洛迪娜注意到月亮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边缘模糊。


是月晕。会下雨吗?


她轻巧地抖开克洛迪娜的手,两个人就此分开。克洛迪娜的手指不由自主前伸挽留,却在理智降临后缩回去。


天堂真矢转过身,左手背在背后,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作为双人舞中的男方,这个姿势克洛迪娜熟悉不过,不等天堂真矢开口她就颤抖着出声了。


“Oui.”


如果是你,有何不可。


天堂真矢的眼神很温柔,就像朦朦胧胧的月光。她抬了抬右手,克洛迪娜相当自觉地覆上去。


“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西条小姐。我本想问这个,现在看来……”

“我想是可以的,对吧?”



天堂真矢这时候倒笑得有点羞涩了。


“这支舞我练了很久,为了达到邀请你的水准。”



只是一支在学生时代不知被跳了多少遍的舞,也许在其他人眼中已然是跳烂了的节奏和韵律,然而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这支舞却是她们两个人之间所有默契的最佳证明。其实并不是新的舞。


你是想试探什么吗?是想要让我看看我们两个之间还剩下多少联系吗?西条克洛迪娜很想开口问她,但她知道这时候问什么都是在破坏气氛。


不过是一支旧舞,何须天堂真矢如此费力。


但只踏出一步,克洛迪娜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她慢了。


但不是因为动作迟缓所以节奏发生了变化,而是十分流畅而连贯的,只不过每一个动作变得更加稳重。牵着她的手变得更加小心,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整体来说,她的动作只是稍稍有些变化,但克洛迪娜却感觉这已经是一支全新的舞蹈。


一支属于天堂真矢的……不、


天堂真矢面容忽地凑近,身上是饮食之后的酒气,但克洛迪娜恍惚之间竟然闻到一丝红茶的香气。就好像在人间的烟火气息之间混杂了一分让人清醒的味道。


食之有味。


也许那是错觉吧。西条克洛迪娜知道她们穿的是大衣而不是练习外套,知道她们穿的是高跟鞋不是练舞专用的鞋子,知道她们已经过了二十而不是高中生了。




但她们还是她们。




这是一个几乎要让克洛迪娜落泪的事实啊。天堂真矢,你跳这支舞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克洛迪娜在每一个舞步中间寻找她熟悉的东西,天堂真矢每次转手都恰到好处,每次克洛迪娜都能如愿找到。


突然她觉得脸上像是有液体飘过,她瞥了正好路过的车辆的车灯之前,看到细密织下的雨网。不大,只是小雨而已。


但是她知道天堂真矢不会停下的。

她自己也不会停下的。


阳光斜照的练功房,她们两个曾经贴得那么近的身体,她们曾经呼吸交错,曾经近到不过是前伸一点的距离就可以亲吻,近到西条克洛迪娜差点在天堂真矢面前直接说出喜欢二字。一切都只在分毫之间,然而一切都没发生。



她们的距离仍然那么近,她们仍然一样认真,天堂真矢跳得跟以往没有分别又大有分别。在冬日凌晨的雨中,她们无声地交换着脚步。偶尔亮着的车灯经过照亮她们的脸,仍然年轻。


天堂真矢牵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


这不是一支单人舞,这是一支双人舞;这不是一支普通的双人舞,这是……


这是她们的双人舞。


西条克洛迪娜踩着点做出最后一个动作,她的身体完全依托天堂真矢的掌控,她把自己交给了天堂真矢。高跟鞋踏在坚实地面上的嗒嗒声最终归于无声,两个人睫毛上挂着的细小水珠像极了几年前,高中生的她们面对面看见的彼此脸上的汗水。


西条克洛迪娜记得清清楚楚,每次她们跳完舞都是尽了全力的样子。


天堂真矢扶着克洛迪娜让她站直,两人再次回归相对无言的状态。她摸出一块手帕,轻轻掖去克洛迪娜发间的雨水,带着她躲到商店的招牌下。


“天堂真矢。”


“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是吗。西条小姐,我问一下……”

“你觉得这支舞怎么样?”


天堂真矢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笑得开心,睫毛颤得像欲飞的小雀儿,忍不住教克洛迪娜去捉。


“我觉得……我觉得、”


“不,我不会给你评价的时间。”她握住西条克洛迪娜的手落下一个吻,就像二十世纪的老电影里面的场景,经典而浪漫。


“这支舞我用了我自己的时光去打磨,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别的,像是同班三年却仍没有告白的勇气这件事给我的遗憾,像是忍住四年不联系你的煎熬,像是如今见到你之后的喜悦。”

“都是你带给我的情感,克洛迪娜,你不需要评价,即使你有什么不满,我也不会让你说出来的。”

“我认为相当不错,这支舞。”


西条克洛迪娜觉得被天堂真矢吻过的地方连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快上几分,那双紫色的眸子看她的视线借着雨意更加温润。


我能说什么,天堂真矢,你这讨厌的女人。


“……天堂真矢、”

“自大也要有个限度,不能把我的意见忽略。”


“好,你——”





我、才、不、说、出、口。


她揪着对方的领子,用法语将讨厌的女人这句话用笑意描好送到天堂真矢耳边,用力地吻上去。


吻去青春时的抱憾,用这个吻把毕业时欲言又止的话语说完,用这个吻给对方在冬日冷雨里带来温暖,将对方的笑意吻得更加明显,笑到弯了眼。


时间易逝,人心难移。很幸运,西条克洛迪娜和天堂真矢都不是喜欢改变的人。



如果说第一次是我不小心的话,那现在再次遇到你——你便休想走了。西条克洛迪娜坏心眼地轻咬她一口。




她听见天堂真矢低声应了一句:


“好。”




-

また君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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