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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rkle」(上)【迷宫组】

护林人克洛x旅行者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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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捉虫 若有请指正!

 


 

-

 


 

不知道什么时候镇上开始有了一个传言,村妇们的窃窃私语被路过的车夫听到,车夫在送完东西后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拿东西的人家,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故事流传开来:

 


 

“她有着金色的长卷发,在跑动时棕色的兜帽被她抖掉,露出她极为漂亮的脸庞,她有着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雪白的肌肤赛过树林间的积雪,轻盈的姿态就像传说中的精灵。她在树林间仅仅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看到她的人说,这就是降临在世间的天使。”

 


 

天堂真矢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坐在酒馆里细啜啤酒,她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故事,作为一个旅人总是会对这样的奇闻感兴趣。她忽然有些心驰神往,连自己多付了钱都没意识到,酒馆老板有些不耐烦地敲敲桌子,她才看到那几个多出来的硬币,连忙道了歉。但她的思绪已然跑到镇子西面的森林里去了。

 


 

西面的森林有的是高大的树木,深色的树干和白色的积雪形成强烈的对比。天堂真矢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就看到过那片树林:像静默的巨人守卫着边境。这片树林正好位于两国的边境线上,原本边境地带会有的摩擦被这些天然存有的古物化解。它们是和平的某种具体表现形式吧?天堂真矢骑马路过的时候对它行了注目礼。

 


 

现在已经是黑夜时分,天堂真矢从弥漫着酒和肉味的酒馆里出来,门外挂着的铃铛叮铃响,欢笑声被关在门里,外面有的只是一片安静而已。她看向西边的方向,浓重的,笔直的影子耸着。她眼里带了些醉意,忍不住觉得倾洒在树上的月光像是一层白色的被子,那些巨人也需要睡觉吧?担当谁人的护卫可不是件轻松事儿。天堂真矢自言自语道,她的马好像是同意一样,哼了一声。

 


 

明天去吧。她拍拍她的马,马温顺地靠过来,接受她的触碰。天堂真矢同它亲昵地碰碰头,然后又看了一眼那片森林。

 

她挺期待明天的旅行。

 


 

这期待包括森林,也包括少女。

 


 


 


 

第二天真的站在森林前,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深色的树干上深浅不一,似是镌刻上的无数纹路,抑或是是某种神秘的仪式留下的印记,但天堂真矢其实是一个无神论者,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的。连那位天使,天堂真矢都觉得大概是以讹传讹的——现实世界中哪有什么天使呢?她更倾向于是某位正值年少的美丽女孩在森林里被人看见罢了。

 


 

她正是对生活在森林里的少女产生了好奇,能够长久地住在这样一片森林里必定需要很坚韧的心性。天堂真矢想,正直美好年华的女孩和静默不语的森林似乎并不怎么相衬。反差足够吸引人。

 


 

不要进去啊,听说了这件事,探险家露出担忧神色,连我都不敢进去。你要知道,这可是进去多出来少——你得勇气、智慧和幸运兼具才行。天堂真矢对那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健壮男士微微一笑:我便是这样的人。

 


 

真自信啊,可别是自大。天堂真矢得到了这样的评价,然而她不以为意,只是骑在马背上缓缓朝前行进,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她站在这片总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土地上,轻便的靴子上沾了点雪粒。天堂真矢牵着马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这片森林的确带给了她压力。但她并不将其置在心上,而是坚决地向前约过平地和森林的分界线,踏在了森林的土地上。天堂真矢知道仅仅踏进一只脚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相当安心地将另一只脚也踏进森林的范围内,但仍然一切都没发生。只是有的时候,命运的走向并不是能明显表现出来的。

 


 

但天堂真矢并顾不上那么多,她正在为了自己踏进了这片充满神秘感的树林而感到一阵激动。她环视四周,暂时没有见到活物。只有脚下踩着了枯干的树叶,被融化的雪水泡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音让天堂真矢突然有些喜欢。

 


 

我可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森林呢。我见过的森林不算少,但这样的,像巨人一般的,我是第一次看见。她又一次自言自语,真的太过宽阔了。一个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掉落更多种子,种子再一次成为种子,树木一棵棵生长起来,这是充满哲学意义的轮回啊。天堂真矢用手轻轻摸过树皮表面的斑驳,这是树木的生存证明。

 


 

当她正在独自欣赏这些树的时候,身侧的树丛发出了响动。这时有关于森林的其他描述才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住在镇子东边尽头的杂货店主说,那里有身形巨大的熊,虽然她没有见过,却听过它们低沉的咆哮;总是在镇子里游走授课的老师说,那里有难以提防的蛇,虽然她没有见过,却听过它们阴险的咝声;农夫家里一直在劳作的女儿说,那里有成群捕猎的狼,虽然她没有见过,却听过它们月圆的嗥叫。

 


 

总而言之,似乎森林中的危险是不言而喻的。她这才想起来这些叮嘱,是否有些晚了呢?但她环顾四周,竖起耳朵,什么也没有。声音是向东边去了,无论那边都是一望无尽的深褐色,除非向背后转头回去——而这是天堂真矢不会做的事。

 


 

她很容易便下了决心,她和她的马一起向着密集的树丛进发。对于原本就生活在树林中的动物们来说,这不过是前进路上的一些小障碍,然而对于天堂真矢来说,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她拨开错杂的灌木分叉,勉强清出一条供一人一马行走的道路。

 


 

艰难地行进,其实并没有多远,依稀还可以看见出发的地方。天堂真矢明白自己正在向森林的深处走,有些忐忑,但在面上她仍然很是笃定。

 


 

突然,一个趔趄。

 


 

天堂真矢赶紧踩着碎步稳住自己的身体,马也被她吓了一跳,与她的手相连的绳子晃着,表达了它的慌张。面前是一个下坡,所以天堂真矢才会差点跌倒,灌木挡住了她的视线。这片下坡连接着如同镜面的湖泊。天堂真矢定了定神,看向湖面上荡着的水波的来源。

 


 

一头鹿,正低着头饮水。

 


 

没有角,是较为温顺的母鹿。看到天堂真矢这一陌生人的来到,它机警地抬起了头,伸出的舌头带起的水花溅起了涟漪。那双眼睛泛着水光。只是迟疑了一瞬,它就转头逃离了,细巧的四肢跨过低矮的灌木,身影消失在层叠的林间。

 


 

只有仍然泛着水波的湖面显示刚才曾有一只动物在这里饮水。

 


 


 

天堂真矢下意识地抬腿去追,她甚至松开了马的缰绳,只身前往。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

 


 

天堂真矢穿梭在树丛之间,细小枝桠刮过她的衣物,发出声响。她几乎是用冲的离开出了这片密集的树丛,来到空旷之处时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出于本能地抬头看向前方。

 


 

鹿——确实在。

 


 

但……但……

 


 

但更令人惊诧的,显然是鹿身侧的那位少女吧——她淡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红色的眼睛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对于这位少女来说,这头鹿实在是太过普通而不足以称为是重点。我倒像个不速之客了,天堂真矢想。

 


 

原来故事是真的。

 

今日此时于此地,天堂真矢邂逅主人公。

 


 


 

金发红眸,美丽的她。

 


 

她们的对视不过短短一瞬,但是却如同暗夜里擦出的火花那样耀眼,同时在两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在矗立着的仿佛要耸入云端的森林深处,来自东方的旅人和来自西方的她相遇了。天堂真矢愣住了,她的脚好像生了根,再也挪不开步子。目光与目光交错,似是在空气里擦出无形的剑锋,在寒冷冬日里空气却变得灼热。

 


 

她们互相都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天堂真矢开始相信,在自己踏入森林的一刹那,自己的命运之道路就发生了某种改变。

 


 

突然有白色的精灵飘落金发少女的肩头——是雪花,正巧在这时开始下雪了。天堂真矢确实是无神论者,她确实是不信有神存在的;但她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坚定无神论者,只是更偏向那一方,因为有或无,其实与她无关:那是因为她相信眼前所见。

 


 

但是此时此刻眼前所见确实地撼动了她的信条。若说面前的人即将展开洁白的羽翼,天堂真矢会信了。她淡金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眼睛是这幅景象中唯二的暖色调,棕色外套裹住的肩头是那样纤细,这幅场景让天堂真矢不禁这么思考:

 


 

如果有天使会是什么样的呢?

 


 

还是原本就在林中的少女率先反应过来,她的眼睛眨了一下,抖落粘在睫毛上的雪花,警惕地看向她,和这片森林里机警的动物一样。天堂真矢对于她来说很明显是陌生人,她展现出的便是不信任。

 


 

她转头便想走。

 


 

天堂真矢下意识地喊出口:“等等!我……”

 


 

话一出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回荡在原本安静的树林里。她焦急,但踌躇。

 


 

对方本没有停下来的义务。

 


 

但是她却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那双眼睛里仍然藏着敏锐的刺探行为,就像带刺的玫瑰,不可接近。

 


 

“请问你是……?”

 


 

她问。

 


 

“我的名字是真矢,天堂真矢。”

 

“我是一个旅行者。”

 


 

她将自己的名字一个一个音节交付与少女,对方听到“旅行者”怔了一下,天堂真矢将自己的旅行者徽章展示给她看,她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会来这里的只有偷猎者呢。”她似是放下了戒备,嘴角绽开了美丽的微笑,皱着的眉头显出她的羞赧,“抱歉,之前我还想逃走。”

 


 


 

“西条克洛迪娜,这是我的名字。”

 

“我是一个无法与这片森林分离的人。”

 


 

那头鹿亲昵地靠近西条克洛迪娜,好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般。西条克洛迪娜爱惜地摸了摸它的头,然后示意它离开。

 


 

她看向天堂真矢,对她伸出了手:

 


 


 


 

“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我这里坐坐?”

 


 

她握上她的手,掌心灼热。

 


 


 


 


 


 

推开木屋,温暖的空气混杂着木柴燃烧的味道,还有不知是什么的香味,天堂真矢觉得这气味好像在那里闻过,在记忆的某处她这么记得。到了室内她有些拘谨,坐在那里。她的马跟上来后拴在了屋外。

 


 

外面在飘雪,室内却很温暖。屋子里面挂了一件和西条克洛迪娜身上的一样的披风,大概是方便换洗。喝些热水吧,西条克洛迪娜说。她明媚得像是内海地区夏季的阳光。天堂真矢接下了这杯甚至有些烫手的水,小心翼翼地吹凉。房间里的水壶烧开了,在呜呜叫,少女倒水的侧颜温柔。

 


 

她和天堂真矢相对坐下,沉默了一会,她摩挲着杯子,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她突然开口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天堂真矢对她微笑。

 


 

“海……是什么样子的?我想,旅行家一定知道吧?”

 


 

天堂真矢有一些惊诧,你从没出过远门吗?西条克洛迪娜闷闷地答了一声嗯,因为我是护林人。

 


 

护林人?

 

没错,护林人。西条克洛迪娜抿了一口热水,我没有离开过这里,因为这里需要我的守护。我想我之前已经提到过盗猎者了。唉,先不说这个,请告诉我——大海是什么样的。

 


 


 

天堂真矢看着少女露出无奈的神色,便不再多问,只是答应:

 


 

好吧。

 

那么请听我说。

 


 

……

 


 

海,是很辽阔的。

 


 

大家都知道的,就像无穷长的的蓝色布料,但是其实你总能碰到陆地,只要抱着坚定的决心,无论是顺着风向还是顺着洋流,你总能到达彼岸。其实在海上的日子可以称得上是无聊,大多数时候都是风平浪静。白色的帆,深色的桅杆,飞掠的海鸥,船工的号子,太阳就这样东升西落。

 


 

天堂真矢看着西条克洛迪娜说,炉火将她的半边脸颊映红,她正专心地盯着自己。

 


 

天堂真矢突然就有很多话淌到嘴边,星夜、凉风、港口、货品、望远镜、地图还有踩上去嘎吱作响的甲板和挥不去的海的味道,咸涩湿润。

 


 

看着对方充满好奇,被火光照得闪闪发亮的眼睛,她突如其来地词穷了。她的内心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她想将一切向克洛迪娜诉说。

 


 

但她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也许这是所谓旅行的意义?突然她的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天堂真矢是一个旅行家,她一个人旅行。她独自一人穿过酷热干燥的沙漠,独自一人行过无人生活的荒原,独自一人走在狭窄陡峭的崖壁,独自一人游于草长及膝的草原。在星夜下怅惘,在日光下放空,在雨落时静默,在晴天时高歌。承受着与自由相伴的寂寞,她快乐却也孤独。

 


 

但是她想将这一切的一切都说给西条克洛迪娜听。

 


 

奇妙,她们对彼此而言都是陌生人,却在某种程度上精神相通。她忽然想起不久前西条克洛迪娜向她伸出的那只手,那只手的温度像是要灼伤她,然而不是在身体上而是精神上,一种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想与西条克洛迪娜分享。

 


 

她是特别的。这是天堂真矢得出的结论。

 


 


 

这一切思考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对于西条克洛迪娜来说天堂真矢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全然不知她内心的思索。

 


 

天堂真矢清了清嗓子,开始一点点说。一杯茶在言谈来往间很快见了底,天堂真矢从无云的天空说到乌云密布的飓风天气。说到她的日记不慎被水泡到,让她心痛好久。说到她在船上颠得头昏脑涨,说到行驶进浓雾中大家都提着胆子千万别撞上冰山。

 


 

幸而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倒不至于讲得乏味。西条克洛迪娜只是听着。

 


 

时间的沙漏正在不停地向下漏着沙子,不会因为二人聊得投机而停下。当天堂真矢将记忆中的能记得的事都讲的差不多时,外面的天也彻底黑了。

 


 


 


 

西条克洛迪娜露出犯难的神色,说道,真是十分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天堂真矢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是一见如故。我也说得很开心。

 

那么既然夜色已深,不便赶路——

 


 


 


 


 

——还请让再我叨扰一天吧。

 


 

天堂真矢看见面前的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于是她牵起西条克洛迪娜的手。

 


 


 


 

我想要求等价交换。

 


 

我说了海的故事,请你告诉我森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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