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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爱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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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星陈】

看了老东的死后世界,有感而发,写了点东西。

希望看了能喜欢!

-

你说由于时间与地域的关系

我们再见不会超过三十次

未来的事我哪里得知

只是这数字带给我心事

如果再见只有三十次

你想去世界的哪些地址?

————《由于时间与地域的关系》


*

“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嗯。”

“要怎么办呢……”

“不知道,未来的事谁知道。”

星熊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吸了一口高处有点冷的,清新的空气,发出了一声喟叹。陈还是坐着,看着龙门晚上高楼和矮房的灯,也许在想家人团聚或者深夜加班的事。

星熊吹了一会风,脑袋晃晃,把里面的酒精都倒出来。

“不如给你自己放个三十天的假吧?我们好好想想去哪里玩。”

陈回头看她。

“别在意嘛。”星熊认真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就、试一试?”

陈只觉得她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笑得腼腆的东国人。

*

今天是第一天。

一个月的时间很长吗?我不知道。

今天早上我醒的时候,陈居然还睡得很熟,我却已经醒了。

我还以为是她起晚了,于是悄悄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表,一看才六点半,晨光熹微。

原来是我瞎激动起太早了,连睡眠时间都觉得没有必要了——如果梦里有她,也许我会珍惜。开个玩笑。

我很难得比她醒得早,看到她的睡脸大多是皱着眉在沙发上把休息这件事草草了了,像这样看到她安稳地沉浸在梦境里,很是少见。

不过,此后一个月,每天早晨应该都是这样。

……

过了七点,她准时醒了。我必须要承认,好吧,这半小时过得太快了。陈发现我在看她,笑着扯我的脸,说幼稚鬼,你是小学生春游么?

我吱吱哇哇说不出话,任着她扯。

就这样闹了一会,我们一起起床了。陈唰啦一下拉开窗帘,天气很不错。

随便路边找了家吃完早茶,我拉着陈说,我们去趟近卫局吧。

她疑惑地看着我,说要放假不也是你说的,这就想回去上班了?

我跟她说这是秘密。

到了门口,我没让陈进去,她把刚踏进去一步的脚收起来。我告诉她这是我们俩第一次碰到对方的地方。

陈骂我无聊,我只笑笑,因为她也是笑着的。

我刚到的时候,看见你摆了一张臭脸,脸上,衣服上,还有很多血。陈很怀念一样地说,但一抬眼看见我,你就笑得像什么一样。

我说,战场上有什么好看,当然是靓仔好看,看见好看的,就开心了呗。

她说,你看到靓仔就会笑啊,花心仔。

我说,没有,要最靓最靓的仔,才能入我的眼。

陈捶我一下,说我没个正经。我却瞧见她耳朵红了,分明是高兴的。

我站到她对面去,先敬了个礼,然后朝她伸出手。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星熊。

陈愣了一会,才把笑脸收了,摆出她平日里那副严肃表情。

你好,我是陈。

我们用力地握手,最后把手指交叠相扣。陈没憋住,噗一声笑出来,我于是也跟着一起笑。

她说,今后请多关照。

我说,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我总觉得那一天遇见她,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事。第一次相遇,从来没法理解什么浪漫的我,忽然觉得陈的那句请多关照,将一直在我的生命里行进。

……

总之,今天我们再一次相遇了。

*

今天是第七天,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舒服日子,我很怀疑放完假后,我还能不能适应上班的的生活。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每天还是醒得比陈早。这似乎让她有点光火,在第四天我装睡的时候她捏我的鼻子,差点没把我憋死。

也有可能是因为偷拍她睡着的样子让她生气了,谁知道呢,但是她都是笑着的,我就有点搞不懂她了。

这些琐碎小事就尚且不提吧,今天我们约好要去看灯塔,不过不用过去,只在海边远远地看就好了。

我有几个月没有骑小电驴了,因为一直在罗德岛出外勤,可没法把我的这辆车带过去。但今天,我决定久违地再一次使用它。

我俩就这样骑着小电驴乘着风到海边,我跟陈并肩坐下,看着灯塔。

我们没说话,就是一直看着。我们到的时候是白天,一直就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到了晚上——可能是因为跟陈一起,我很能沉住气。

到了晚上,灯塔亮起来了,灯光很亮,比天上的星星要亮好多。但船上的标签看不清楚,我跟陈就有几艘船上有诗怀雅家的东西争论起来。

我说是十一艘,陈说至少二十艘。

我说你这纯粹就是瞎猜,陈居然有点得意,说我瞎猜怎么了?我笑她:你干脆说上面都是Missy家的东西好了!

陈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说不可能。

我问,为什么?

陈说至少有一艘是魏长官的特供船。

我说你不可能的点在这里啊,除了魏长官的船,别的船都是诗怀雅家的也太不现实了。

陈面色凝重:谁知道那只叉烧猫家里有没有闲到投资船的零部件,说不定魏长官的那艘船也有她的钱在里面。

我们一起笑得大声,摇摇头说太有钱了,太有钱了。

笑累了,我们就一起躺在地上,跟海浪一样,和细沙亲密接触。回去得洗头了,我想,要不然头发里全是白的,一点一点。

不过炎国人不是有这种说法吗,这样似乎有一起到白头美好寓意。

突然有点不想洗了。

陈突然问我,你觉得灯塔像什么?

我答不上来,想了半天,跟陈说灯塔就是灯塔,想不出像什么。我反问陈,你觉得呢?

陈的笑声散在海风里,她说,我也想不出,但每个人心里,一定都有这样一座灯塔。

我同意,老陈。我在心里悄悄说。

虽然我撒谎了,在这无尽的夜空和群星的注视下我撒谎了,但是我认为不说出来比较有意思,如果换你,你也一定这么觉得。

永远在黑夜里散发光芒,鉴定不移,是很多人的指明灯,穿过浓雾也会到达心里的光。

……可不就是你吗?

*

我掰着手指头,一,二,三……

今天是第十五天了,实在是有些快,一转眼一星期多一天又过去了,三十天的假期也过半。今天老陈居然赖床了,还出了一身的汗,在梦里也皱眉,不知道她又梦到什么东西,可能是恐怖电影里的鬼吧——昨晚看的,陈说是说不怕,却把我拉很紧。

鬼也分好坏啊,吓人的就是坏鬼,不吓人,专帮警察做好事的呢,当然就是好鬼。如果我这么对她说,她一定又会说我是在哄小孩吧。

我帮她把衣服拉拉好,然后起床做早饭。第二个荷包蛋开始煎的时候,我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拖鞋啪嗒啪嗒,陈哎呀一声,说星熊你怎么东西都不理就开始做饭?

我回头一看,陈正拿着一只拖鞋,鞋底上粘了昨晚没吃完的爆米花,表情尴尬。

我忍不住想笑,盯着陈那副表情看了好些时候,直到陈指着我身后:“喂!糊了!”

后来那焦了的荷包蛋自然是我吃,倒也不苦,挺香。吃完早饭,我们一起把公寓收拾了一下——我从来没觉得我的公寓这么惹人喜爱,可能是因为干净了很多,也有可能是因为有人陪我一起。之前堆在窗那边的DVD,差不多看了一半,在那里堆成两叠,不知怎么,看了就觉得心情很好。又觉得,这样的好日子居然还有一半,真是不可思议。

人的心思就是这样变来变去。

中午叫了外卖,老陈好像想趁上门的时候出去一趟,被我发现了,我问她你干嘛?她说我不放心,还是想去近卫局看看。我说你放假也不好好放?想着半途而废?不是这种人啊,老陈。再说了,有Missy在你担心什么。

陈笑骂,丢,就因为是她,我才担心。

其实她是放心了的,我知道。

一起吃了饭,严格遵守龙门垃圾管理条例把垃圾分好,预定了今晚的丢垃圾加散步时间。吃完饭就又想睡觉,于是拉着陈一起休息,躺在还没有理过的床铺上,好像又是一天早上的时候。

陈估计是分垃圾分累了,很快就入睡,眉头又在那皱着。我真是拿她没办法,伸手帮她摸平。总觉得放松过头,这也许是我最长的一个假期也,也可能是最舒心的一个。

忽然想起陈说过想去我的家乡看看,我回答过她,我说没什么意思。我之所以觉得没意思,不过是因为也没什么家乡的味道,真要说起来,还真是龙门更有归属感。

我觉得,我应该给我的公寓改个名字,现在该叫我的家。瞎想一通,心情却好了不少,我光明正大看陈安稳的睡脸,心里满足。

午安,老陈。

*

我们又去海边了。要说龙门哪里好,总是说不完的,靠海也是优点之一。

这次去的时候天气很不错,已经连着几天都放晴了。去之前,我悄悄去找了诗怀雅,问她能不能暂时包下这片海滩。

她说多少片都可以,这点钱对她来说不过是零头。我说我只要这一片就够。

她说这一个月不看见你们两个人,心里还真是不舒服,吵架都提不起劲。有一个近卫局的小鬼头朝我使使眼色,意思是别听她瞎说,大小姐哪有消停的时候?

我笑出声,又怕大小姐连个零头都不肯给我,赶紧收声。诗怀雅抬头看我几眼,一脸怀疑,我只是装什么也不知道。

正当我打哈哈的时候,诗怀雅叹了口气:“她呢?怎么样?”

“挺好的。”我回答,“今天早上十一点才起。”

“几天……这二十几天不见,她都养成赖床习惯了?是不是你教的?”

“才不是,我七点就醒了。”

“你醒这么早干……”她“干嘛”二字还未完全出口,却突然没了声,转而是重重地叹一口气,“还有几天?六天?”

我答,嗯。

诗怀雅很想豪爽地拍拍我的肩,如果她可以做到的话,但她做不到,要么她踮脚。所以她转而拍拍我的背:“好好玩,我给你们清港。”

“谢谢Mi……清港?”

“对啊,那里好多我家的船,偶尔一天,也未尝不可。”诗怀雅说得轻巧,“不就是陪老爷子吃顿饭的事。”

“到底有多少,不会真的除了魏长官的一艘特供船,别的都是你家的吧?”我实在好奇。

“八九不离十。”说到这个,她有点兴趣的样子,“特供船?谁告诉你的?”

“老陈。”我还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诗怀雅愣了一会,脸上绽开很头痛一样的表情,后又笑个不停:“扑街龙真是……”

我奇怪得很:“她怎么了?”

诗怀雅转头走了,边走边说:“总乱说。魏彦吾有两艘特供船,所以她就是猜错了。”走到一半又突然转头,表情难得一见的认真:“还有。”

我问,是什么?

她露了虎牙,摆了一副很威风的样子:“朋友之间,不用说谢谢。”

“假期快乐,星熊。”

“Missy,你也是,工作加油。”

陈拿手在我面前晃晃,问我在想什么,我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说什么都没有。

除去天气很好之外,海面也很平静,偶尔还有海鸥飞过去。在阳光下面闪闪发光的海浪永远不休止地向前扑,不知怎的,我觉得这有点像龙门市区里的每个过路人,行色匆匆,却永远向前。我和她坐在脚刚好能碰到一点海浪的地方,水漫上来,痒痒的,漫上半个脚背,又退下去,拉着脚趾不肯走。陈靠过来,打了个哈欠说,好安静,想睡觉。

我去勾她的手指,去摸带着凉意的海水。一旦触碰到它,它就会缠上你,像拥抱细沙一般亲吻你的指尖。

我起了玩心,随手一撩,弄得陈满脸是水,还点点滴滴往衣服上跑。陈反应快,立刻反手也是一捧水在我脸上开了花,不经意间尝到海水的味道,咸的。闹了一会,我们的衣服湿了大半,天气挺热,消停之后,脸上和衣服上都有细小的白色结晶,要是不小心用力摸了,刮得还有点疼。

我和陈站起来,原地拍拍衣服上的,其实也只是象征性地拍拍而已,其实真的能拍掉多少,还真不好说。

陈跟我说,来比赛跑步吗?我说都呆在家里那么久了,哪还跑得动。陈瞪我,我只是笑。

我说,跑就算了,到时候一身汗,跑累了躺地上,沙子又全黏上来了。不如走一会?

陈说,也是。

我们就沿着海水与沙滩的分界线走着,走了很久很久,好像也没有前进多少。沙滩上没有人,船也不见踪影,除了海浪的声音,和脚在沙子里陷下去的感觉,什么也没有。往前不知走了多少,也只有不变的沙子和海,还有阵阵海风,唯一能确定我们在前进的,就只有那位置有一些变化的灯塔和码头。船都停在港里,拉着的彩旗飘啊飘,像经常看到的那种风景油画,但画面更为生动,是活着的,动着的。

陈忽然拉起我的手,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还是有点想乘风跑跑,但她没有为难我,而只是好像饭饱餍足一般呼了一口气。

“下一次,你带我跑吧?近卫局的人可不能却体能训练啊。”

我说好,握紧了她的手,眺望远方的灯塔。

“我们一起踏着风往前跑吧。”

*

第二十九天,还有一天。

我竟然真的一直放假放了三十天,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陈还在睡觉,其实已经下午一点了,看来放假生活确实使人怠惰。我每天还是六点醒,像一个无法消去的诅咒——也许并不恰当,因为我能看着身边的人的睡脸看上很久,也许是幸福给我下的诅咒。

昨天和她去摩天轮,是趁着深夜没什么人的时候,两个人偷偷摸摸,堂堂督察像做贼一样,买了票就冲进去,关上门才松一口气。

高处能看到龙门夜景,陈一直在看,好像要把这幅图景永久烙印在心。

我陪她一起看,看那只有一个小点的近卫局,看路上仍然窜过去的一个个小光点,看公寓楼的灯亮了又灭。

我不知道陈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做不到事事都心灵相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她爱龙门,而且不会比任何一人少,她的目光里藏的不只是作为督察要守护龙门的责任,还有很多很多,她那不曾表露的,对于龙门最细微处的喜爱。

等她想起来什么“到最高处接吻情侣就会永远在一起”的传闻时,都快到底了。我毫不在意笑声会传到外面去,陈在旁边敲我。

出去了之后我在她嘴边轻轻擦了一下,她说又不是在最高处,这是有什么别的寓意吗?

“没有。”我说,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表达就算不是在最高处接吻,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明明交往很久,陈的表情却还像我第一次亲她的时候那样,三分惊喜三分窘迫,剩下的都是摇得开心的尾巴。

然后就在街上追着打我,闹到家里才停。最后是被陈也咬着,又像是舔着的一口才结束。

我看着窗外的游云,想:其实我也爱龙门。

但爱守着龙门的人更多一点,心就这点大,这点地方非你即她。

所以这爱龙门第一的位置,还是非她莫属。

*

我的假期结束了。

匆匆从医疗部出来,还是感觉像梦一场。

*

坐在家里几小时,脑内画面的空白才逐渐被我习惯。

陈做完检查后,罗德岛的医疗部门曾经向我多次建议,她们有丰富的治疗感染者经验,可以放心将患者送去。我问她们还有多少时间?

戴眼镜的黎博利推了推眼镜,好像无法开口一般。她旁边站着的另一位黎博利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三十天。

“运用最先进的技术……目前来说,还算精确。”

我点点头,说多有叨扰,然后出了门,把检查报告单叠好,放进口袋。

陈在外面等我,她准确无误地将报告内容复述了一遍,仍然冷静且不失分寸。

她心里有没有失分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失了分寸,呆在原地很久。其实我早有预料,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未曾想过它也会离我这样近。陈躺在床上,源石渐渐破体而出的时候,我只觉得那些石头也好像从我心里长出来。

我一点点看着她因为在皮肤表面的矿石逐渐增多,一边失眠加重,一边嗜睡更甚。我现在想起来……不,我还是不愿意想。

她说她想去海边,我看着她已经多到没法忽视的源石结晶,还是答应她。不过是看看海,守护龙门这么久的陈警司,难道连这点小小愿望也不能实现吗?

神赋予给我这一使命,但我既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因为我来去自由,没有什么可以束缚我。我接受绝对是因为全凭自愿——这世界因为违反了神的规则而就此崩坏,造成这一切的神却又不知所踪,只剩他,或者她创造的灾难横行人间。

而我只是因为我的盾恰好可以再容下一人,所以我选择去保护她,简简单单,别无二意。

我选择接受这一使命,仅此而已。无论结果如何,何时结果出现,我都这么选,没有迟疑。

她跟我说,我守着龙门这么久,也算圆满。

我说,嗯。你守着龙门,我守着你。

她说,你可别后悔。

我说,我不会。过去那三十天,我很开心。

她说,可你在哭啊。

人开心的时候也会哭的,我回答她,我太开心了,就像做梦一样,一直在一起睡到自然醒。出去玩,就像普通人一样。

她笑笑。

她说她也觉得很好。

*

倒计时开始,三十。

二十九。

二十八。

……

三。

二。

一。

晚上六点起始,街边路灯齐亮,我和陈相见的次数就此消耗殆尽。我到阳台,看万家灯火。

未完的故事,只能成为今后的分支了。

下一次我们还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见面吧,那样该有多好啊。

路边的烧烤摊,还有总是热腾的虾饺鱼蛋之类,做龙门的一个良好小市民,在街边想笑就笑。

一,二,三。我在心里默念。

倒计时结束。

从此开始,我将正数着,迎接再一次与你相遇的日子。

*

倒数,计时

怎样相见,才能更有意思。 

——《由于时间与地域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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