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星陈】
高中生paro
18岁的夜晚，我们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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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个子同学把自己拉到集市外面，陈作为风纪委员也没说什么——尽管她知道这个时候似乎不应该离开学校范围，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星熊熟门熟路地带着她来到学校的后门，后门虚掩着，不费吹灰之力两个人就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沿着灌木划出的小道往前小跑。
星熊看了看表：得走快点，烟花马上——
陈牵着她的手紧了点。
她们从树林中奔跑而出，夏日闷热的空气此刻不再像往常那样难以忍受，而是化作阵阵风从耳朵旁边掠过去，学校里摆着摊的章鱼烧的味道好像还能闻到。此时竟然出奇地安静，路上只有她们两人的脚步声还有呼吸声，带起几片树叶，然后又落到柏油路上。
陈心中隐隐有感觉，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且是好事的那一种，这是使她心神不定的根源。她们跑过无人的街道，衬衫被吹得有些鼓起，夜风也追赶不上她们：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陈想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有些事，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更有意思。
她们到每天上学都能经过的那条河旁边，星熊总算松了一口气，表情像赢得了什么大奖一样。她没再看表，只是拉着陈在河岸边就地坐下，就在马路的边沿上，陈发现星熊把她自己的自行车就锁在桥边，今天没有骑去学校。
她想，怪不得这家伙今天差点迟到呢。顺便扯了扯自己风纪委员的袖章。也许是看到她的动作，星熊有些紧张：“老陈，今天能不能……不记我无故缺勤？”
话虽如此，星熊不仅没有因为慌张放开陈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陈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的是，笑意已经悄然攀上了她的脸。星熊有些看愣了，陈用大拇指碰碰她的大拇指：“不是来看烟花吗？”
星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对，你说的是。”她抬手看了看表，“快啦。我们应该正好赶上。”她回过头去，看向远方宽广的夜空，希望夜幕能够遮掩她脸边的颜色。
陈轻轻应了一声：嗯。然后低下头去，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摸自己的脸，手是发凉的，脸上却比往常要烫。
她在回想为数不多的，星熊牵起她手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戏剧社要排练，剧情需要，星熊从不僭越，只是拉起她的手指，虚虚地拉着；有两次是运动会接力，她们跑完后把手握在一起，分享追逐风的喜悦，那时却不像现在这样紧张——这样牵手，是第一次。
风轻柔地卷起她们的头发。
嘭。
烟花绽放没有预告，只是恰好跟心跳的某一拍重合，于是让两个人都惊醒过来——从她们各自的、幻想的梦境中惊醒过来，看向另一种程度上的幻境，那是短暂留存的绚丽花朵，也是永留心间的壮阔景象。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上骤然出现的彩色光圈，随着身体深处的血液跳动一起共鸣：
花开了。
陈察觉到星熊将手指跟她交叠在一起，变成交扣着的样子。然后对方转头过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脱离了游刃有余时的表情：她窘迫、紧张，张了张嘴，终于在烟花停下的间隙对她说：
“陈，我——”
陈看见了那几个口型的变化，即使烟花把星熊的声音盖过去了，她也听见了。好心的风追赶上了她们，将这讯息带给了陈。陈的心中突然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感情开始奔流，奔流到身体的每一处，让她头晕目眩了一秒钟，让她的听觉被心跳声掩盖了一秒钟，让她感到她的手再也无法跟身边的人分开。
她脑海里回响着那一句话，星熊说完之后，定定地看着陈，她的侧脸被光芒照亮了几个瞬间，而陈相信，这几个瞬间足够一些改变一生的火花产生了。她的声音很坚定，却又颤抖着，也趁着烟花绽放的间隙说道：
“——我没听见，你近一点！”
这对于星熊来说，似乎是个有些为难的举动，她的表情变得更加困惑且害羞起来，好像是在说：我明明喊得够响了！但在陈那不可抗拒的眼神，和现在不一般的气氛使然下，她做了一下吞咽的动作，尽量消去一些不自然。
她凑近陈，直至呼吸近在耳畔。
“唔？！”
星熊却感觉自己的领子被陈揪住，像是被命运忽然掌控了路途，她失足掉落进陈的目光里，而这时恰好有绚烂的光芒映亮陈漂亮的眼睛，星熊刚想张嘴说：我——
但她失败了，因为一个不可控的意外，因为神明的随口一言，因为她没有任何秘密能瞒过太过聪明的风纪委员，她没有机会成功。但她却因为这分外柔软的，温暖的，使人心灵为之震动的失败而庆幸不已，如果亲吻是上天给予她的，因为表白太过笨拙才有的惩罚的话——
那么她心甘情愿领受。
她们黏糊了一会，陈才松开她的领子。有几分钟吧，可又像几秒钟。星熊感觉像踩在云端，晕晕乎乎的，连时间概念都完全模糊。陈别过头去，星熊以为她是在闹别扭，但陈咳了几下，跟她十指交扣。
“你说完了？”
星熊点点头，说是。
“那、那继续看烟花吧。”
星熊又是简简单单地说，好。
陈把尾巴悄悄绕上她的手腕，就像某种不知名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
“待会——待会我载你回家，车就在这呢。”
“……好。”
明明在她们各自都不知道的地方，她们早就已经对彼此说了无数句喜欢了。过分宽广的夜空也许不会记住，但微凉的夜风一定会记住的，记住这个对两个人来说，如此重要的烟花夜。
她们十八岁的烟火大会，就是这样牵着手相爱的。
I got a heart and I got a soul
我对你付诸真心
Believe me, I use them both
相信我，我全心全意的爱你
So kiss me where I lay down
所以请在我躺下时亲吻我
My hands, pressed through your cheeks
我的手抚摸着你的脸颊
A long way from the playground
在离操场很远的地方
I have loved you since we were 18
在18岁那年，我爱上了你
To be loved, and to be in love
在爱里，被爱着
——「18」（One Direction）
